第十二章因為我就是卓銘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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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我行過青山，拂過綠水，最美山水寫意，卻總比不過你的心裏。
——節選自陸朝顏日記]
並不是十分寬敞的辦公室，擁擠的辦公桌上堆砌著各式各樣的覆習材料，既雜亂又整齊。每個老師都在埋頭工作，對於突如其來的兩個人沒有一丁點擡頭的欲望。
原本就十分狹隘的過道，因兩人相鄰而站而更顯得擁擠，不遠處就有兩張空置的椅子，但是袁老師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顯然沒有讓二人落座的意思。剛巧有老師從走道經過，陸朝顏不得不向卓銘川緊緊靠攏，她的後背就貼著他的胸膛，而他溫熱的氣息作怪似的噴灑在她的頸窩，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急速有力的心跳。
陸朝顏一時窘迫，後仰的身體微微前傾，沒想到一個重心不穩崴了腳，卓銘川眼疾手快，趕忙伸手將她扶住。
袁老師瞅著眼前的一幕，放下手中的茶杯，不屑地白了一眼二人，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，“蘇悅家長是吧，什麽事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”陸朝顏忍住胃裏的一陣惡寒，眉目清冽，嘴角掛起笑意，“蘇悅在美術培訓班裏特訓，這不，有幾天沒來學校了吧。”
袁老師心不在焉，隨手翻開一本覆習資料。
陸朝顏也只好只顧說下去，“她在學校和畫室兩邊跑也忙不過來，所以我和她哥哥，”說著便向後看，一把拽過沈著臉的卓銘川，低聲道：“說你呢，她哥哥！”
卓銘川兩步做三步的踱了過來，淺笑不驚。說來也奇怪，這麽狹小擁擠的辦公室，卓銘川又生的這般高，可是他僅僅是站在那兒，一股泰然自若之勢油然而生，沒有絲毫的窘態。
“所以我和她哥哥，”陸朝顏接著說道：“想把她的書全都帶回去，這樣她回家後也能一個人覆習。”
袁老師一直垂首看資料，對於陸朝顏的話充耳不聞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空氣好似凝結，卓銘川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。
陸朝顏輕咳一聲，伸手把眼前的碎發捋到耳後，露出潔白玲瓏的耳廓，領如蝤蠐，讓人恨不得趴上去咬一口。“袁老師。”她耐著性子，再次輕喚。
“說完了？”袁老師緩緩擡起頭，把手裏的資料不耐煩地拍到桌上，嘆了一口氣，說道：“蘇悅的嫂子是吧？”接著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。陸朝顏正想解釋，沒等開口就覺得多此一舉。解釋什麽，未免也太矯情了。
只見那袁老師雙手交叉，語重心長地說：“你們知不知道蘇悅現在的分數考211學校有些困難？”
“這個，沒關系吧。”陸朝顏不急不躁，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，“藝術生這樣的文化課成績，考清華北大也是綽綽有餘了。”
“藝術生？”袁老師在口中咀嚼著，玩味一笑，說道：“靠賺取文化課成績比普文普理的分數低，而躋身於各類本科學校，這樣的捷徑近幾年來確實很火熱。不過現在的藝術生那麽多，你們怎麽就知道餡餅能砸到自己頭上？”
陸朝顏啞然失笑，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生氣的跡象，手指沿桌角“嗒、嗒、嗒”的敲打數聲後，目光再次落到袁老師臉上，竟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，緩緩道：“捷徑？聽袁老師這話的意思，只要學了藝術，專業資格證就是隨便拿的了？而且文化課要求夠低，既然有這麽好的事兒，難道教育局都是吃素的，放著那麽大的升學漏洞不去管？”
袁老師聽出陸朝顏話裏的挑釁，語氣稍作緩和，餘光瞄了一眼二人，冷哼道：“就算不是走捷徑，你們說說，學藝術將來有什麽前途？”清秀的臉因激動而憋得通紅，他越說越快：“你們看看，每年那麽多學音樂美術的，有幾個成為歌星成為畫家啦？好多人都是半路轉行幹了別的，他們是我的學生，我當然盼他們的好。可將來人人都是要討生活的，只有夢想不考慮現實能成嗎？”
“那依袁老師的意思，”卓銘川對陌生人說話語調極輕，既在淡漠中保持了距離感，又不會讓人覺得失禮，並且目光堅定，氣場十足。他接著說道：“我們每個人選專業時都要朝著好就業薪水高的方向？”
“這話不假，”袁老師端起茶杯滋了一口，接著說道：“金融、土木工程等等，那麽多專業哪個不都比藝術強，好就業，工資又高。就拿我們市高走出去的一個優等生為例子吧，卓遠，你們聽說過沒？年紀輕輕就名揚海外，知名建築師，前些天還給母校捐了一筆數目不小的款項。你看人家這種，既自身功成名遂，又能為社會做出貢獻多好！”
他們二人聽到卓遠的名字皆是一楞，想不到這袁老師說教還有理有據。卓銘川為無辜躺槍的好友扶額，心想人家做建築師也不是為了討生活吧……
既然不能空談理想，那就只好從現實入手。陸朝顏斟酌道：“袁老師，你有所不知，現在社會進步發展那麽快，時代需要各色的人才，各種新興產業又在蓬勃發展，藝術要遠比您想象中的好就業多了。”
袁老師卻還是固執的搖頭，輕蔑的眼神中寫滿否定，不以為意地說：“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和一個班主任爭論專業就業的問題，藝術是鐵定的不好就業。但凡是忤逆過我非要學藝術的學生，我等著他們後悔的那天。”
這老師，怎麽比章瑜還難纏？陸朝顏嘆息皺眉，冷眼道：“您這樣未免也太絕對，太以偏概全了吧？”
“以偏概全？”袁老師笑出了聲，始終帶著傲慢的優越感，沖著這二人炫耀道：“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市高出過一個天才書法家，說來也巧，和我剛才提的卓遠一個姓，也行卓。”
二人瞬間石化，相對無言。
這不識廬山真面目的袁老師依舊是喋喋不休，驕傲地說：“叫卓銘川。他就是藝術出身，學書法的，拿過各種大獎，聽說現在還代任了CEO。我也知道，學藝術肯定也有混好的，可是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卓銘川？多少人到了最後，浪費了時間浪費了金錢，卻也是白忙活一場。”
“袁老師，”卓銘川嘴角噙著笑，突然喚道，“我勸你最好也不要和我討論專業就業問題。”
袁老師端起茶杯，張嘴之時下意識地問了句：“為什麽？”
卓銘川幽深的雙瞳變幻莫測，臉上的笑也是讓人辨不清真假，他的聲音在整個辦公室響起，清冷而又深沈。
“因為我就是卓銘川。”
“噗！”袁老師一時沒忍住，剛含在嘴裏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。陸朝顏敏捷的閃身一躲，以免殃及池魚。不過辦公桌上那些白花花的試卷未能幸免，布滿星星點點的黃色茶漬。
原本還有些喧嘩的辦公室驟然安靜下來，那些原本各忙各的老師也都停下手裏的動作，有些吃驚的望著眼前長相清逸俊秀的男子。
他是卓銘川……
袁老師來不及多想，擡起胳膊就拿袖口去擦拭試卷上的水漬，見那二人神色精彩，自覺失態後趕緊扯一張一旁的抽紙，來蘸幹凈嘴角掛著的水滴。
“來來來，卓大師。”袁老師站起來，對著一邊空置的椅子做“請”的手勢，臉上掛起小心翼翼的笑容，客客氣氣地招呼著：“卓大師，您快坐。”也不忘招呼著一旁的陸朝顏，“坐坐，你也坐。”
但是二人依舊是待在原地，顯然並沒有落座的打算。袁老師尋思半天，總覺得少了些什麽，趕忙說道：“二位先座，我去給你們泡杯茶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。”卓銘川的聲音響起，帶著不容抗拒的毋庸置疑。他神色冷峻，怎麽看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的疏遠感，可是不管是他的眼尾眉梢還是他的嘴角，總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，讓人親近也不是，遠離也不是。
袁老師此刻就糾結起來了，不用麻煩了？這人到底什麽意思，是不讓我倒水了嗎？
似乎意識到袁老師的左右為難，卓銘川也不再和他兜圈子，淡淡道：“袁老師，言歸正傳，我們來只是想搬走蘇悅的書，所以來告訴您。”
這話的意思很明白，我搬我家孩子的書除了當事人，不用經過任何人的允許，我也沒來征求你這個班主任的意見，只是給你面子通知你一聲。袁老師當然能聽得懂話裏的意思，可是堅持的原則不會因為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現就改變……
他終於面露難色，思忖許久後，幽幽的回了句:“卓大師，我是很敬重你，而且你還是我們市高走出去的學生，很是為校爭光。我也知道你事業有成風生水起，可就算是這樣，我也絕不能違背我做老師的良知。我，”底氣不足地瞄一眼眼前的人，接著說：“我還是不讚成蘇悅學藝術，希望她能早日迷途知返，回學校上課。”#####很多人對學藝術的同學有偏見呀，矮，希望消除任何偏見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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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就十分狹隘的過道，因兩人相鄰而站而更顯得擁擠，不遠處就有兩張空置的椅子，但是袁老師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顯然沒有讓二人落座的意思。剛巧有老師從走道經過，陸朝顏不得不向卓銘川緊緊靠攏，她的後背就貼著他的胸膛，而他溫熱的氣息作怪似的噴灑在她的頸窩，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急速有力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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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銘川兩步做三步的踱了過來，淺笑不驚。說來也奇怪，這麽狹小擁擠的辦公室，卓銘川又生的這般高，可是他僅僅是站在那兒，一股泰然自若之勢油然而生，沒有絲毫的窘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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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完了？”袁老師緩緩擡起頭，把手裏的資料不耐煩地拍到桌上，嘆了一口氣，說道：“蘇悅的嫂子是吧？”接著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。陸朝顏正想解釋，沒等開口就覺得多此一舉。解釋什麽，未免也太矯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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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藝術生？”袁老師在口中咀嚼著，玩味一笑，說道：“靠賺取文化課成績比普文普理的分數低，而躋身於各類本科學校，這樣的捷徑近幾年來確實很火熱。不過現在的藝術生那麽多，你們怎麽就知道餡餅能砸到自己頭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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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老師聽出陸朝顏話裏的挑釁，語氣稍作緩和，餘光瞄了一眼二人，冷哼道：“就算不是走捷徑，你們說說，學藝術將來有什麽前途？”清秀的臉因激動而憋得通紅，他越說越快：“你們看看，每年那麽多學音樂美術的，有幾個成為歌星成為畫家啦？好多人都是半路轉行幹了別的，他們是我的學生，我當然盼他們的好。可將來人人都是要討生活的，只有夢想不考慮現實能成嗎？”
“那依袁老師的意思，”卓銘川對陌生人說話語調極輕，既在淡漠中保持了距離感，又不會讓人覺得失禮，並且目光堅定，氣場十足。他接著說道：“我們每個人選專業時都要朝著好就業薪水高的方向？”
“這話不假，”袁老師端起茶杯滋了一口，接著說道：“金融、土木工程等等，那麽多專業哪個不都比藝術強，好就業，工資又高。就拿我們市高走出去的一個優等生為例子吧，卓遠，你們聽說過沒？年紀輕輕就名揚海外，知名建築師，前些天還給母校捐了一筆數目不小的款項。你看人家這種，既自身功成名遂，又能為社會做出貢獻多好！”
他們二人聽到卓遠的名字皆是一楞，想不到這袁老師說教還有理有據。卓銘川為無辜躺槍的好友扶額，心想人家做建築師也不是為了討生活吧……
既然不能空談理想，那就只好從現實入手。陸朝顏斟酌道：“袁老師，你有所不知，現在社會進步發展那麽快，時代需要各色的人才，各種新興產業又在蓬勃發展，藝術要遠比您想象中的好就業多了。”
袁老師卻還是固執的搖頭，輕蔑的眼神中寫滿否定，不以為意地說：“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和一個班主任爭論專業就業的問題，藝術是鐵定的不好就業。但凡是忤逆過我非要學藝術的學生，我等著他們後悔的那天。”
這老師，怎麽比章瑜還難纏？陸朝顏嘆息皺眉，冷眼道：“您這樣未免也太絕對，太以偏概全了吧？”
“以偏概全？”袁老師笑出了聲，始終帶著傲慢的優越感，沖著這二人炫耀道：“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市高出過一個天才書法家，說來也巧，和我剛才提的卓遠一個姓，也行卓。”
二人瞬間石化，相對無言。
這不識廬山真面目的袁老師依舊是喋喋不休，驕傲地說：“叫卓銘川。他就是藝術出身，學書法的，拿過各種大獎，聽說現在還代任了CEO。我也知道，學藝術肯定也有混好的，可是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卓銘川？多少人到了最後，浪費了時間浪費了金錢，卻也是白忙活一場。”
“袁老師，”卓銘川嘴角噙著笑，突然喚道，“我勸你最好也不要和我討論專業就業問題。”
袁老師端起茶杯，張嘴之時下意識地問了句：“為什麽？”
卓銘川幽深的雙瞳變幻莫測，臉上的笑也是讓人辨不清真假，他的聲音在整個辦公室響起，清冷而又深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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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卓銘川……
袁老師來不及多想，擡起胳膊就拿袖口去擦拭試卷上的水漬，見那二人神色精彩，自覺失態後趕緊扯一張一旁的抽紙，來蘸幹凈嘴角掛著的水滴。
“來來來，卓大師。”袁老師站起來，對著一邊空置的椅子做“請”的手勢，臉上掛起小心翼翼的笑容，客客氣氣地招呼著：“卓大師，您快坐。”也不忘招呼著一旁的陸朝顏，“坐坐，你也坐。”
但是二人依舊是待在原地，顯然並沒有落座的打算。袁老師尋思半天，總覺得少了些什麽，趕忙說道：“二位先座，我去給你們泡杯茶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。”卓銘川的聲音響起，帶著不容抗拒的毋庸置疑。他神色冷峻，怎麽看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的疏遠感，可是不管是他的眼尾眉梢還是他的嘴角，總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，讓人親近也不是，遠離也不是。
袁老師此刻就糾結起來了，不用麻煩了？這人到底什麽意思，是不讓我倒水了嗎？
似乎意識到袁老師的左右為難，卓銘川也不再和他兜圈子，淡淡道：“袁老師，言歸正傳，我們來只是想搬走蘇悅的書，所以來告訴您。”
這話的意思很明白，我搬我家孩子的書除了當事人，不用經過任何人的允許，我也沒來征求你這個班主任的意見，只是給你面子通知你一聲。袁老師當然能聽得懂話裏的意思，可是堅持的原則不會因為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現就改變……
他終於面露難色，思忖許久後，幽幽的回了句:“卓大師，我是很敬重你，而且你還是我們市高走出去的學生，很是為校爭光。我也知道你事業有成風生水起，可就算是這樣，我也絕不能違背我做老師的良知。我，”底氣不足地瞄一眼眼前的人，接著說：“我還是不讚成蘇悅學藝術，希望她能早日迷途知返，回學校上課。”#####很多人對學藝術的同學有偏見呀，矮，希望消除任何偏見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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